徐文杰
在我所熟知于心的橋梁中,再沒有比深中通道更宏偉、更深刻的了。這將是被后人懷著憧憬敬畏之情駛往的橋之圣地。
2016年,一次偶然機會看到深中通道國際競賽方案第一名的作品,使我頭一回了解到這座未來的“伶仃宏波”。兒時在家鄉(xiāng)農耕,不遠處汾河大橋是怎么建起來的?而且上面還要行駛重重的火車,這首次誘發(fā)了我對橋梁的好奇。
然而,我當時并不知道,此時中國橋梁建設者已完成規(guī)劃設計,并開始在伶仃洋上將智慧變?yōu)楝F(xiàn)實。那時的我曾想把最美好的青春獻給深中通道,但苦于年紀尚小,專業(yè)不精,想法終為空談。后經初中薄積,終于可以在設有橋梁施工專業(yè)的院校讀書,我的目光時刻關注著通道建設的點點滴滴。
你見過什么樣的土木人?汗水與笑容,建設者們最常見的兩種表情:苦與樂的交融,詮釋著最美的樂章。頭戴安全帽,肩背工作包,臉上洋溢著最可愛的笑,內心充滿著對工程的敬畏。
造就深中通道的,不僅是上萬名建設者與八年時間和四百多億元投資,更是一種精神支持。在建設者眼里,大橋是他們一生中有幸遇到的超級工程,必須做好;在兩岸居民眼中,她是帶動區(qū)域經濟發(fā)展的交通基礎設施;而對于國家層面而言,它是粵港澳大灣區(qū)不同政治文化的大融合與經濟物質交流的快捷通道。
作為整個項目的控制性節(jié)點工程,伶仃洋大橋的跨越,承載起來的不僅僅是一座橋的重量,也承載起千萬人的心愿:大橋連接起珠江兩岸,更將創(chuàng)造出世界橋梁建設史上的新奇跡。
一百多年前詹天佑先生的《敬告青年工學家》開篇言明:“莽莽神州,豈長貧弱,曰富曰強,首賴工學。交通不便,何以利運輸,機械不良,何以精制作。”一百多年后,它正應在中國橋梁人身上。在創(chuàng)造奇跡前必歷“負重忍辱”而“厚積迸發(fā)”,從錢塘江到伶仃洋再往后而視之,橋梁大國歷經坎坷而后奮發(fā),這是了不起的偉大成就。
一次與業(yè)內前輩暢談橋梁時突嘆息道:
如有機緣,徒履橋面,悅橋之軀,隨拍即觸,意愜情中。
復步無可摧志,重時不可撼情,繁地無以虛足,癡橋無可厚非。
古人求學千里,長征二萬五千里,深中通道的24公里至多朝六晚九,便可足踏于伶仃洋之上,心駛于大橋之中。如此,何撼不可殆盡?